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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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上了年紀, 骨頭愈發脆，饒是打板子的衙役手下留情，周老太也實實在在吃了番苦頭, 一瘸一拐地回家養傷了。
皮肉糟了這一番難, 周老太總算清醒了一點，不敢在去找周桃兒的麻煩。
她不去, 胡氏這個當後娘的更沒道理上門，周桃兒算是徹底跟周家斷了聯系。
這下好了, 不管賺多少銀錢都不用怕被惦記, 周桃兒覺得日子有了奔頭, 渾身充滿了幹勁。陪劉掌櫃四處走動時，一個不小心就多接了幾樣活。
她喜歡也願意繡, 陸驍也不好多說什麽, 只叮囑她不接急活，盡量挑那些工期寬裕的, 還有就是繡花時別一直盯著, 多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每每陸驍同她提這些, 周桃兒必是滿口答應, 撲閃著水杏般的眸子，甭提多真誠了。
可是陸驍一走, 她拿起繡花針就什麽都記不得了，滿腦子都在思索這針該怎麽入、那塊繡線顏色是不是有些突兀、該添個什麽顏色過渡……
以前怕傷料子，用料特別講究的繡活她都不敢接，現在不同了，陸驍能幹又勤快, 家裏大小雜事他幾乎一手包辦，多數時候周桃兒只需要在邊上打打下手就好, 成親這些日子她的手比以前滑嫩了不少。
一分錢一分貨，那些布料值錢不是沒有道理，絲滑垂墜，入針都比普通布料順暢些。周桃兒當了這麽多年的繡娘，當然向往能在名貴衣料上施展自己的繡技，這才不自覺地繡得入迷，好幾次陸驍下職回來都能看見她的指尖在夕陽裏翻飛。
靠她自覺是不行的，衙門管一頓午飯，但陸驍天天都會回家和周桃兒一起吃飯，提醒她休息遠眺。且他鮮少與同僚吃茶飲酒，下職便歸家。
和煦的春日晚風裏，總能看見他們沿著河堤漫步。長了嫩綠新葉的柳枝搖曳著拂過兩人發稍，給並肩而行的兩人間平添一抹纏綿。
趙小魚每隔十天半個月都會進城來看她，她三不五時也會去繡鋪陪劉掌櫃說話。
看似日覆一日的無聊日子，實則每天都很充實，時不時還有些小驚喜。
這不，掰掰手指頭趙小魚已經有二十天沒進城了，周桃兒放心不下，和陸驍提了這事。
“明天我去城門那邊巡查的時候，順便出城看看周旭在不在，問問他。”
他們家就兩口人，陸驍領了公差之後，城外那十畝田是怎麽都種不過來的，良田荒了可惜，他們便打算放租給別人種。正巧周旭想多種幾畝田，這十畝田就由他承包了去。
第二天傍晚，陸驍帶了個好消息回來。
原來小魚有喜，這五六日正是難受的時候，沒力氣出來走動。
周桃兒聽了高興壞了，當即去屋裏翻出一塊她珍藏的好布，要給還未出世的小娃娃縫個肚兜兜。
天雖然還白著，但已經沒什麽亮光了，這時候動針線最傷眼睛。
陸驍松松地拘住她的手腕：“還早著呢，明日再做也來得及。”
“明日……明日去看看小魚吧，也不知道她難受成什麽樣兒了。”
“你一個人回去？”陸驍帶她坐下。
周桃兒無意識地蜷了蜷指，猶豫地開口：“不然……等你有空吧。反正、反正你還有三日能就休息了。”
自打她爹和她斷絕關系後，她就沒往水原村走過。在路上看見水原村出來的熟面孔，她都會有意無意地回避。
人的心思覆雜得很，她自己都搞不清她為什麽會這樣。
“行，我陪你走一趟。”
夜裏，周桃兒翻來覆去睡不著。
“相公，你睡著了嗎？”
往上拱拱，把下巴抵在陸驍的肩窩。
“沒睡。是不是擔心趙小魚？”陸驍擡手，順著她的背將她攬入懷中。
周桃兒配合地往他懷裏縮了縮，在他結實的臂彎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倚著，腿也搭在他身上。
“有點。聽說頭幾個月反應最大，有些人還會吐出血呢。”
“既然我白天能在田裏找到周旭，那她肯定沒什麽大問題。”
因著周桃兒和趙小魚的關系，陸驍和周旭也處得不錯，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對彼此也算了解。
“也對。”衣裳皺褶壓到臉了，周桃兒又往陸驍懷裏擠了擠，貼著他胸膛感慨，“好奇妙啊，小魚竟然要當娘了，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模樣呢。”
“她肯定開心壞了。陸大哥你不知道，小魚她從小就盼著當娘了。她娘不肯給她生妹妹，她天天念叨著要自己生一個妹妹出來。”
回憶起幼時天真的對話，周桃兒眼睛彎成月牙。
陸驍嗅著她發間溢出的清香，問：“桃兒呢？
她歪頭想了一會兒，卷起一縷青絲繞在指尖，說：“好像是耀宗兩歲還是三歲的時候，阿婆她們忙著下地幹活，爹成天在屋子裏讀書，留我一個人看他。他愛哭，會扯我頭發，還一直尿褲子，我那時候可討厭小孩子啦。”
周桃兒是萬事向前看的樂觀性子，鮮少提她在周家那些不開心的日子。
只隨口說了這一樁，就讓陸驍心疼起來。
“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我都好久好久沒受委屈啦。”周桃兒圈住陸驍的腰，緊抱住他。
抱了一會兒撒手，想起什麽似的拉著陸驍的手放到平坦的小腹處，眨巴著眼期待地看他：“會不會……”
“前兒月信不是剛走嗎？”陸驍眸色深沈，提醒她。
“啊——好吧。”怪失望的。
陸驍忽地翻身覆住她，在她耳邊說：“剛不是在說討厭孩子嗎？”
說話時呵的氣弄得周桃兒耳朵一陣發癢，扭著身子想躲開：“那時候討厭，現在又不討厭。而且有誰會討厭自己的東西呀，如果是相公和我的共同的東西，我喜歡還來不及。”
哪兒有把孩子當東西看的，陸驍看她振振有詞的模樣有些想笑。
“孩子可不是東西那麽簡單，會很累。”
“有你陪我分擔，就不會累。”周桃兒勾住陸驍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相公，我們要當就當世上最最好的爹娘好不好？”
“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月信曠了幾日，他今夜格外兇猛。
周桃兒打小缺愛，比想象中更渴望一個完整的家，既配合又主動，更引得陸驍失控。
好容易偃旗息鼓，她累極輕喘卻又挑眉逗陸驍：“相公，就看你這回行不行啰。”
淩亂的烏發、凝白的肌膚、暈紅的眼尾……無一不讓陸驍眼熱。
堵住胡亂說話的水潤唇瓣，嗓音喑啞：“桃兒既然不累那就多試試，總有一回能行。”
若說之前那一遭是狂風暴雨，再累也有個結束的時候。這一回卻是窗外連綿的春雨，無休無止地磨人。
周桃兒求饒的話說了一籮筐，這雨總算有了要停的跡象。
這回她可不敢多嘴逗他了，失力地伏在他肩頭：“好困……”
陸驍神清氣爽，吻走她鼻尖細密的汗珠：“睡吧，我去打水。”
周桃兒昏昏沈沈將要睡著時，巷子裏蕩開一道女子的哭叫聲，細聽裏頭還有一絲歡愉。
這動靜不管聽多少次都難以習慣和忽視，周桃兒的瞌睡一下子被趕跑了，裹著被子坐起來等陸驍。
“別聽，睡吧。”陸驍端水進來，把門窗關牢。
“我們不會也被人聽見吧？”周桃兒紅著臉，心虛地那帕子擦身。
“不會，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動靜這樣特殊，饒是陸驍這樣穩重的都沒法鎮定自若地說出口。
擦洗完，兩人躺下，陸驍貼心捂住周桃兒的耳朵。
“睡吧。”
“嗯……”周桃兒罩著被子縮在陸驍懷裏，也實在是累，等不及多想就睡過去了。
翌日，陸驍去衙門後，她又睡了個回籠覺才算把覺補足。
昨晚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今天空氣裏都是清爽的味道，叫人渾身舒暢。
周桃兒要去街上買菜，開門就看見宋娘子陪著妞妞在巷子裏踩水玩。
努力撇去腦子裏的雜念，沖她們打招呼：“這麽踩水鞋子都濕透了，妞妞會不會受涼啊？”
宋娘子溫婉一笑：“不礙事，家裏備著熱水，玩夠了就帶她泡個熱水澡。”
“周娘子出門買菜啊，這時候菜都不新鮮了，怎麽今日這麽晚？”
周桃兒可不好意思說是因為睡懶覺的緣故：“我這不是想著能順路去衙門接相公一道回來。
“周娘子賢惠，陸差人可真是有福。”
剛扯了謊的周桃兒可當不起這誇：“時候不早了，宋娘子你們玩，我先走了啊。”
快步走出巷子，一拐彎差點跟拎著醬油壇子的王大嬸撞上。
“昨兒那動靜，聽見了吧。”王大嬸一站定就跟她擠眼睛。
那事哪能放在臺面上說，周桃兒渾身不自在，不知道回什麽好。
“也不知道宋娘子到底怎麽想的，要我巴不得男人一輩子不回來，她卻天天盼著萬先生回家。依我說啊，她肯定也能品出些滋味。”
這兩天趙二嫂回娘家了，王嬸子就好說閑話，特別是宋娘子家這種香艷的，不說兩句她渾身難受，只能逮著周桃兒說。
周桃兒才嫁人幾天啊，哪能跟趙二嫂一樣給她回應，嗯嗯啊啊半天擠不出話，臉都憋紅了。
好在王嬸子也不期待她能給出什麽回應，找個人說出來她就痛快了，看著周桃兒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害羞小媳婦樣兒打趣了她幾句就放過她回去了。
周桃兒用手捂住發燙的臉頰，深吸幾口氣，等熱度稍降下來才往街上走。
她運氣好，雖然出來得晚，但昨夜下了雨，沾了雨水的菜還是水靈靈的。
買好菜去衙門，陸驍剛好出來。
“同別人換了差事，吃完飯陪你去水原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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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糟了這一番難, 周老太總算清醒了一點，不敢在去找周桃兒的麻煩。
她不去, 胡氏這個當後娘的更沒道理上門，周桃兒算是徹底跟周家斷了聯系。
這下好了, 不管賺多少銀錢都不用怕被惦記, 周桃兒覺得日子有了奔頭, 渾身充滿了幹勁。陪劉掌櫃四處走動時，一個不小心就多接了幾樣活。
她喜歡也願意繡, 陸驍也不好多說什麽, 只叮囑她不接急活，盡量挑那些工期寬裕的, 還有就是繡花時別一直盯著, 多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每每陸驍同她提這些, 周桃兒必是滿口答應, 撲閃著水杏般的眸子，甭提多真誠了。
可是陸驍一走, 她拿起繡花針就什麽都記不得了，滿腦子都在思索這針該怎麽入、那塊繡線顏色是不是有些突兀、該添個什麽顏色過渡……
以前怕傷料子，用料特別講究的繡活她都不敢接，現在不同了，陸驍能幹又勤快, 家裏大小雜事他幾乎一手包辦，多數時候周桃兒只需要在邊上打打下手就好, 成親這些日子她的手比以前滑嫩了不少。
一分錢一分貨，那些布料值錢不是沒有道理，絲滑垂墜，入針都比普通布料順暢些。周桃兒當了這麽多年的繡娘，當然向往能在名貴衣料上施展自己的繡技，這才不自覺地繡得入迷，好幾次陸驍下職回來都能看見她的指尖在夕陽裏翻飛。
靠她自覺是不行的，衙門管一頓午飯，但陸驍天天都會回家和周桃兒一起吃飯，提醒她休息遠眺。且他鮮少與同僚吃茶飲酒，下職便歸家。
和煦的春日晚風裏，總能看見他們沿著河堤漫步。長了嫩綠新葉的柳枝搖曳著拂過兩人發稍，給並肩而行的兩人間平添一抹纏綿。
趙小魚每隔十天半個月都會進城來看她，她三不五時也會去繡鋪陪劉掌櫃說話。
看似日覆一日的無聊日子，實則每天都很充實，時不時還有些小驚喜。
這不，掰掰手指頭趙小魚已經有二十天沒進城了，周桃兒放心不下，和陸驍提了這事。
“明天我去城門那邊巡查的時候，順便出城看看周旭在不在，問問他。”
他們家就兩口人，陸驍領了公差之後，城外那十畝田是怎麽都種不過來的，良田荒了可惜，他們便打算放租給別人種。正巧周旭想多種幾畝田，這十畝田就由他承包了去。
第二天傍晚，陸驍帶了個好消息回來。
原來小魚有喜，這五六日正是難受的時候，沒力氣出來走動。
周桃兒聽了高興壞了，當即去屋裏翻出一塊她珍藏的好布，要給還未出世的小娃娃縫個肚兜兜。
天雖然還白著，但已經沒什麽亮光了，這時候動針線最傷眼睛。
陸驍松松地拘住她的手腕：“還早著呢，明日再做也來得及。”
“明日……明日去看看小魚吧，也不知道她難受成什麽樣兒了。”
“你一個人回去？”陸驍帶她坐下。
周桃兒無意識地蜷了蜷指，猶豫地開口：“不然……等你有空吧。反正、反正你還有三日能就休息了。”
自打她爹和她斷絕關系後，她就沒往水原村走過。在路上看見水原村出來的熟面孔，她都會有意無意地回避。
人的心思覆雜得很，她自己都搞不清她為什麽會這樣。
“行，我陪你走一趟。”
夜裏，周桃兒翻來覆去睡不著。
“相公，你睡著了嗎？”
往上拱拱，把下巴抵在陸驍的肩窩。
“沒睡。是不是擔心趙小魚？”陸驍擡手，順著她的背將她攬入懷中。
周桃兒配合地往他懷裏縮了縮，在他結實的臂彎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倚著，腿也搭在他身上。
“有點。聽說頭幾個月反應最大，有些人還會吐出血呢。”
“既然我白天能在田裏找到周旭，那她肯定沒什麽大問題。”
因著周桃兒和趙小魚的關系，陸驍和周旭也處得不錯，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對彼此也算了解。
“也對。”衣裳皺褶壓到臉了，周桃兒又往陸驍懷裏擠了擠，貼著他胸膛感慨，“好奇妙啊，小魚竟然要當娘了，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模樣呢。”
“她肯定開心壞了。陸大哥你不知道，小魚她從小就盼著當娘了。她娘不肯給她生妹妹，她天天念叨著要自己生一個妹妹出來。”
回憶起幼時天真的對話，周桃兒眼睛彎成月牙。
陸驍嗅著她發間溢出的清香，問：“桃兒呢？
她歪頭想了一會兒，卷起一縷青絲繞在指尖，說：“好像是耀宗兩歲還是三歲的時候，阿婆她們忙著下地幹活，爹成天在屋子裏讀書，留我一個人看他。他愛哭，會扯我頭發，還一直尿褲子，我那時候可討厭小孩子啦。”
周桃兒是萬事向前看的樂觀性子，鮮少提她在周家那些不開心的日子。
只隨口說了這一樁，就讓陸驍心疼起來。
“以後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我都好久好久沒受委屈啦。”周桃兒圈住陸驍的腰，緊抱住他。
抱了一會兒撒手，想起什麽似的拉著陸驍的手放到平坦的小腹處，眨巴著眼期待地看他：“會不會……”
“前兒月信不是剛走嗎？”陸驍眸色深沈，提醒她。
“啊——好吧。”怪失望的。
陸驍忽地翻身覆住她，在她耳邊說：“剛不是在說討厭孩子嗎？”
說話時呵的氣弄得周桃兒耳朵一陣發癢，扭著身子想躲開：“那時候討厭，現在又不討厭。而且有誰會討厭自己的東西呀，如果是相公和我的共同的東西，我喜歡還來不及。”
哪兒有把孩子當東西看的，陸驍看她振振有詞的模樣有些想笑。
“孩子可不是東西那麽簡單，會很累。”
“有你陪我分擔，就不會累。”周桃兒勾住陸驍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相公，我們要當就當世上最最好的爹娘好不好？”
“好。”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月信曠了幾日，他今夜格外兇猛。
周桃兒打小缺愛，比想象中更渴望一個完整的家，既配合又主動，更引得陸驍失控。
好容易偃旗息鼓，她累極輕喘卻又挑眉逗陸驍：“相公，就看你這回行不行啰。”
淩亂的烏發、凝白的肌膚、暈紅的眼尾……無一不讓陸驍眼熱。
堵住胡亂說話的水潤唇瓣，嗓音喑啞：“桃兒既然不累那就多試試，總有一回能行。”
若說之前那一遭是狂風暴雨，再累也有個結束的時候。這一回卻是窗外連綿的春雨，無休無止地磨人。
周桃兒求饒的話說了一籮筐，這雨總算有了要停的跡象。
這回她可不敢多嘴逗他了，失力地伏在他肩頭：“好困……”
陸驍神清氣爽，吻走她鼻尖細密的汗珠：“睡吧，我去打水。”
周桃兒昏昏沈沈將要睡著時，巷子裏蕩開一道女子的哭叫聲，細聽裏頭還有一絲歡愉。
這動靜不管聽多少次都難以習慣和忽視，周桃兒的瞌睡一下子被趕跑了，裹著被子坐起來等陸驍。
“別聽，睡吧。”陸驍端水進來，把門窗關牢。
“我們不會也被人聽見吧？”周桃兒紅著臉，心虛地那帕子擦身。
“不會，我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動靜這樣特殊，饒是陸驍這樣穩重的都沒法鎮定自若地說出口。
擦洗完，兩人躺下，陸驍貼心捂住周桃兒的耳朵。
“睡吧。”
“嗯……”周桃兒罩著被子縮在陸驍懷裏，也實在是累，等不及多想就睡過去了。
翌日，陸驍去衙門後，她又睡了個回籠覺才算把覺補足。
昨晚小雨淅淅瀝瀝下了一夜，今天空氣裏都是清爽的味道，叫人渾身舒暢。
周桃兒要去街上買菜，開門就看見宋娘子陪著妞妞在巷子裏踩水玩。
努力撇去腦子裏的雜念，沖她們打招呼：“這麽踩水鞋子都濕透了，妞妞會不會受涼啊？”
宋娘子溫婉一笑：“不礙事，家裏備著熱水，玩夠了就帶她泡個熱水澡。”
“周娘子出門買菜啊，這時候菜都不新鮮了，怎麽今日這麽晚？”
周桃兒可不好意思說是因為睡懶覺的緣故：“我這不是想著能順路去衙門接相公一道回來。
“周娘子賢惠，陸差人可真是有福。”
剛扯了謊的周桃兒可當不起這誇：“時候不早了，宋娘子你們玩，我先走了啊。”
快步走出巷子，一拐彎差點跟拎著醬油壇子的王大嬸撞上。
“昨兒那動靜，聽見了吧。”王大嬸一站定就跟她擠眼睛。
那事哪能放在臺面上說，周桃兒渾身不自在，不知道回什麽好。
“也不知道宋娘子到底怎麽想的，要我巴不得男人一輩子不回來，她卻天天盼著萬先生回家。依我說啊，她肯定也能品出些滋味。”
這兩天趙二嫂回娘家了，王嬸子就好說閑話，特別是宋娘子家這種香艷的，不說兩句她渾身難受，只能逮著周桃兒說。
周桃兒才嫁人幾天啊，哪能跟趙二嫂一樣給她回應，嗯嗯啊啊半天擠不出話，臉都憋紅了。
好在王嬸子也不期待她能給出什麽回應，找個人說出來她就痛快了，看著周桃兒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害羞小媳婦樣兒打趣了她幾句就放過她回去了。
周桃兒用手捂住發燙的臉頰，深吸幾口氣，等熱度稍降下來才往街上走。
她運氣好，雖然出來得晚，但昨夜下了雨，沾了雨水的菜還是水靈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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